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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鬼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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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前本不应当见血,因为那意味着血光之灾。

可谁又能保证,祠堂里被蒙上纱布,窥不见分毫真容的泥塑一定就是佛像呢?

佛本无相,可却是贪妄之人赋予它无上的权利。

青年不敢担保,但村长虔诚跪拜之后,双手合十,偶尔间瞥向泥塑的那一眼里,分明只有贪婪与妄念,还有无端的憎恶,全然不见分毫敬意。

像是盘曲蛰伏在沼泽地里等待猎物上钩的蛇,潜藏在暗处,不经意间袒露出一丝垂涎欲滴的杀意。

走出祠堂时,他没有胆量跟村长并肩而行,半拖半就地走着,活像个残疾瘸腿人士,不过在望见苏以的第一眼后,他很快找到了组织。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苏以身后,专有的打招呼方式便是响亮的一巴掌拍肩声。

苏以捂着肩膀,无语凝噎了半响。

“这位大兄弟,请问你是要送我走吗?”

青年尬笑着举起了双手:“不好意思,头一次看见同龄的活人,有点子激动。”

苏以惯性地想要回怼一句“难不成你以前遇到的都是死人”的话,但略一思考,他果断闭上了嘴。

这话说的没毛病,无限世界里,不是活人,就是死人,再着就是那种半死不活的,被副本同化成NPC的人,丧失了属于人的思维能力,确实也算不上是活人。

青年一见到他,就很是自来熟地勾肩搭背,滔滔不绝地叙述往事。

“你该不会……就是苏以吧?我第一天在队伍里好像没见到你。”

“不过你也是有够惨的,根据系统播报,你好像是被中途强制传送过来的。”

“也还行吧,幸运地度过了第一夜,昨天晚上才被抹杀了两位玩家。”

他说着便习惯性地托着下巴思考起来。

“我记得一个叫冯季青,另一个叫……”

这位神经大条的终于发现了怪异之处,他脊背一挺,额头渗出了些冷汗,大嗓门的声音一下子降低好几个分贝,勾搭在苏以肩上的手臂停止了乱晃。

他大脑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凌晨系统播报的,宣布苏以死亡的提示,一咬牙,闭眼道。

“你现在……是人是鬼?”

苏以:“诈尸。”

青年:“!!!”

他又惊又怕,但胳膊还是搁置着,没有立即撒开:“所以你现在是……僵尸?”

“这个副本里还有多少惊喜是朕没有解锁到的?”

苏以没有忍住,伸手戳了一下他的手背:“温的冰的?”

青年呆愣愣的:“……温的。”

反应过来,他惊奇地咧开一嘴白牙:“原来这个副本里面的死亡播报并不意味着真死啊。”

走在他前面,一直隔着几步距离的女人身形一晃,踩着高跟鞋的脚险些没能稳住。

她攥紧手指,牙关咯咯作响,干出丧尽天良的事后,难得有了几分后怕。

如果她男朋友没死,那依照她的脾气,绝对不可能会让她好过的。

青年的嗓门不加掩饰,琳娜听了个全面,余光扫见某人暗淡抓狂的神情后,没忍住,偏头捂嘴偷笑。

苏以却摇了摇头:“不,那意味着真正的死亡。”

青年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它转了半天,最终还是垂头丧气的回到原地。

“那你……是个什么情况?”

“我?”苏以跟了一个字,兴致明显不高,“你就当我死了吧。”

青年:???

那我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在临走离开棺材时,苏以也曾这么对里面躺着的人问过。

因为根据系统播报,他跟冯季青,已经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人了。

可他明显还活着,有着活人的体温,心跳跟脉搏。

这个刚冒头不久的答案,却在接下来的一分钟时间里,被人一口回绝。

“不,系统相当自负,它坚信自己播报检测出来的,就是真理。”

苏以简直难以置信:“我这是被系统同化了?”

但他又猛然想起,自己是被戴上戒指后,系统才开始下的死亡通牒,他举起自己的右手,戒指上的钻石被光一照,直教人闪得难以睁眼。

苏以看见段佑因为他的举动,嘴角泛起了点笑意,果断道:“这是这个戒指的效果?屏蔽系统监控,被默认死亡?”

他分析完,突然有了点想摘戒指的冲动。

这么个只会咒人死的玩意儿还不如不要,他还想着能长命百岁呢。

段佑却说:“不止,在副本里,被系统自动划拉进‘死’的范畴之后,意味着你就与这个副本内的任何规则划清了界限,将不会对你生效。”

苏以眼睛一亮:“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知道早点拿出来?”

段佑坐起身后,雪白胸膛袒露而出,被子堆叠在腰间,有点像霍乱人心的妖精,乌黑发丝一半洒在胸前,一半堆上后肩,嫩红在乌丝间若隐若现,细看还有斑斑点点的暧昧红痕。

那是过于用力莽撞时,苏以以牙还牙,一口咬下的。

尤其是肩膀那里,简直惨不忍睹,齿痕交加,一个叠一个。

苏以正恍惚着,段佑却笑道:“之前从没有过如此情况,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它还具备这样的功能。”

“照你这么说,这个戒指的功能,是你编造出来的?”

段佑抿了抿唇,并未作答,约等于默认了。

苏以突然就有了,想掐死他的冲动。

“你这是……在拿我当实验品验呢?”

他不由分说就要将右手上佩戴着的戒指摘下,刚摘一半,系统广播沙沙两声,苏以预感不对,麻溜又带了回去。

如他所料,广播沙沙声消失了。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这个戒指,确实跟他被宣告死亡有着极大的关联。

段佑靠着棺材,眼神认真而专注:“既然死亡已成事实,何不在这里同我待着,直到副本结束?”

苏以此刻冰冷的神情就像拔X无情的渣男:“拒聊。”

他走了几步,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偏头张望了去,段佑歪头,笑得肆意:“怎么?舍不得我?”

苏以的关注点,却在他那一头柔顺靓丽的长发上。

“你在这个副本里……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段佑还真低头沉思了下:“很久了,我大概好像是……这个副本第一个诞生出来的僵尸。”

苏以蹙眉:“那昨晚掩埋的,是你的亲生父母?”

这个问题,段佑答得很快,不假思索:“当然不是,你都是我截胡来的了,虽然有违系统规则,但冯季青那里,可是按照系统规则来的。”

苏以点点头,梳理出的思路终于通顺了。

段佑通过自身权限,将他带来本应是冯季青传送来的棺材里,算是冒名顶替了他们的身份,但又不为了被系统规则捕捉,过于打草惊蛇,原本的冯季青被随机入棺并被杀害的机制没变。

另外一点,是苏以怎么也弄不懂的——段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跟他发生关系?滚上一滚,热络一下?

种种违和感,苏以总结出来一个关键点,段佑绝对认识他,而事情的关键,就隐藏在他因车祸丧失的记忆里。

他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他是不是曾经……来过这个无限世界?

不过他很快否认了自己,在某人的注视下,他点开了重新连接直播的按钮,按照指引,成功摸到了村庄。

直播间最先冒泡的网友在他开播的瞬间,闻着味儿摸了进来。

【主播主播,能问问……昨天你在棺材里……是不是……被人压了?】

【蹲后续。】

【这就跟追大型电视连续剧,在最精彩的剧情点上断更一样,我迫切想知道答案。】

苏以已经没了要跟网文舌战群儒的决心,晨光散落在额间发丝时,竟显得他整个人温温润润的,瞧着就像是个好说话的。

但只有一路尾随的网友知道,这人一旦张嘴,完全是无差别放毒。

结果也正如他们所料,苏以扒拉开一丛灌木,回道:“哦,你们问他啊,刚被我给捅没了。”

【???】

【我不是还没有睡醒,果然还是起得太猛了,脑子都不清醒了。】

【没了?怎么没的?怎么就能没了呢?】

【主播你看看那么大的一个宽厚肩膀,那么帅的一张脸,你没有心——】

没有心的苏以不想再浪费第二遍口水:“既然不爱,何必勉强,点击退出,左拐,慢走不送。”

弹幕一顿,死寂了好几秒,终于活络了一些。

【主播,你需要投币增加存活率吗?我可以——】

“不,”苏以斩钉截铁,“没有你的投币我照样能活,无需浪费,你走开。”

他说完这一句话后,便开始兢兢业业地寻找出路。

直播屏幕底下,又悄悄冒出几条弹幕。

【我怎么感觉……主播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呢?】

【不用感觉,身为一位从开始看到现在的,我很确信,他就是心情不好,在冲我们撒气呢。】

在网友的火眼金睛下,他们成功在苏以拿起短刀,砍下挡路的枝叶时,衣领被坠下的枯枝意外拽到,后颈一闪而过的咬痕。

【他不会……真被压了吧?】

——————

“苏以!”

“哥!”

“爹!”

在被叫的第三声后,苏以终于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不知道实情的青年一脸震撼:“您就缺这一点辈分吗?”

苏以疑惑地眨了下眼:“什么?”

青年:……

看得出来,确实是神游天外后,被无意拉回的神。

苏以的睫毛实在是长,垂落下来时,看着很是无辜,满是胶原蛋白的脸在时时刻刻提醒着青年,自己跟苏以是一个辈分的。

一个,辈分,的!

最后一个字,他想得差点没把自己的后槽牙咬掉。

原来小丑竟是自己。

不光他一个大聪明,村长也是个会分房间的,一共五个人,除去已经入土的凄惨大兄弟,还有一个出去寻找线索的另外一个,四个人站在两间双人间,跟一间单人间面前,面面相觑了很久。

琳娜她们无从得知苏以是如何死而复生的,但这个分配方案实行时,村长真的有好好数过人吗?

青年开口:“村长您……是不是少分了房间?”

村长污浊的眼睛打量着他们:“刚好五间房,不少的,刚刚好。”

青年一急,顺口将苏以推了出去:“可是不是……还有一位吗?”

那道不适的目光这次顺着青年的视线,来到了苏以的身上,岂料他只是扫了两眼苏以右手上佩戴的戒指,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我们村不欢迎已有婚配的,劝你趁早离开的好。”

苏以转了两下手上的戒指,像是在示威:“那我偏要住下来呢?”

村长冷哼一声,腰塌得跟弯了些,拐杖在他手里,底部支撑部分被磕在水泥地上咯咯作响。

“我们这里可没有用来留你久住的房间,”但苏以的态度实在坚决,连声祈求的话都没说上一句,村长受多了村民们的阿谀奉承的话,玩家知道惹不起他,总是对他毕恭毕敬的,还是头一次遇到硬茬,面子上不太能挂得住,他又重重敲了两下。

夜色稍沉,青年戳了琳娜的胳膊两下,问了时间。

琳娜看了一眼手腕:“八点十分。”

还想发出警告驱逐令的村长这时却有些局促不安,他的眼神不停地瞟向院外,像是着急做什么事,眼下再顾不得旁的事了。

不过在出院前,他又狠狠斜了苏以一眼,怒瞪道:“愿意待着就待着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晚。”

苏以淡然应道:“我的命还挺硬,就不劳驾您来操心我的身心健康问题了。”

青年一时之间,不知该用什么情绪来表达出自己此刻,内心的震撼。

勇,简直太勇了。

但他顺着村长的话,又细细品味道:“这个村落说起来,还蛮怪的,好像不太欢迎情侣。”

苏以抓到了关键:“不欢迎情侣?”

“对啊,”青年一脸坦然,“你是不知道,昨天我们来时,村长听到鑫姐他们是情侣的反应吗?”

他冷脸假装了一下:“就跟欠了他八百万似的,可是自从下午鑫姐吵架,闹分手的情景后,眉毛一下子就舒展了,本来是要求我们自个找村民家入住的,结果就那么一吵,住处就安排出来了。”

琳娜点头赞同,也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我瞧着他们村里,成双成对出入的男女不少啊,怎么就那么仇视情侣呢?”

她这一句话说完,青年又被某个刚丧失男友不久的某位瞪了一眼,正打算踏进唯一一间单间时,琳娜就站在门前,动也不动,显然是跟她杠上了。

“怎么着?着急投胎啊?”

琳娜每说一句话,总能伴着浓浓的火药味接踵而至。

林鑫咬咬牙:“我累了。”

她一说累,琳娜可来劲儿了:“哟,您还觉得累呢?是上午找墓碑累着了?还是哄男友入睡累着了?”

苏以没有听下去的打算,他随手推开一间双人间的房门,青年跟在他身后,悄悄说道:“琳姐挺看不起那些随意陷害他人的小人的,尤其是这种连最亲近的人都不放过的,逮着就要好一通说教。”

“其实她早看林鑫不顺眼了。”

关门后,他们不约而同的,听到了极其响亮的一巴掌,但都默契般没有出声。

紧随其后的,是凄厉的叫骂声。

“琳娜,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我?”

又是清脆的一声巴掌。

“打的就是你。”

“跟你同为一个队友我都嫌晦气。”

青年趴在门边听着,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才施施然起身,打算上床睡觉。

结果一回头,冷风刮过,整个脊背凉嗖嗖的,尤其是脖颈处,跟坠了两个冰疙瘩似的,连带着骨骼都忍不住战栗。

苏以在大敞开的窗户框上坐着,得亏没有安装防盗网,他就这么虚虚地坐在床框边角,一条腿搭在外面,虽说这是一楼,翻窗出去如履平地,但这逼也不是这么装的啊。

大半张脸埋在阴影里,依旧阻挡不了扑面而来的绝佳气质,一条大长腿横跨在窗框里,另外一条在外面晃荡着,抬眼过来时,压不住的帅气。

他身边的弹幕从刚刚他回头开始,就一直在持续刷新,一群被美颜暴击的嗷嗷直叫。

【我丢,好长的腿,我舔舔舔。】

【能遇见这么帅的人,你小子,好福气。】

【啊啊啊啊,哥哥的腿不是腿,是丽江湖畔的春水。】

高牧简直没眼看,不是……就这?之前还夸他是小鲜肉的人呢?

结果,人家的一个背影,全叛变了。

他又禁不住看了一眼,瞥见那两条逆天大长腿,跟流畅的腰际线后,在心里感叹道,帅倒是真的。

不等他再看一眼,这道欣长的身影已经来到了窗外,他这下子能看见的,也只有背影了。

他叫了声:“苏以!”

苏以回头,不明所以:“你睡觉还需要有人陪着吗?”

高牧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嘴快,赶忙咳咳两声,掩饰尴尬:“大晚上的,你不睡觉?”

苏以:“你睡得着?”

“月亮很大很圆,还有星星作伴,怎么就睡不着了?”

苏以头也不回:“那挺好,你睡吧。”

高牧:……

这下是真睡不着了。

他跟着翻窗过来,看着苏以绕到前门,大步流星地走出院落,挠了两下脑袋:“这是打算去呢?”

回应他的,只有越走越远的身影,还有一句简简单单的回答。

“村长家。”

高牧紧跟上去,连系起白天村长的行径,说些安慰的话来:“这个不用我们操心,牧哥已经提前去打探情况了。”

“你打哪来的又一个哥?”

乱叫哥的高牧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哦,就是跟我昨天一同进入副本的,还有一位人高马大的,瞧着就不太像是好欺负的一位……兄弟。”

“他瞧着就像个能主事的,把我们安排进一个村民家里休息后,就去调查村里的异常了。”

“不过也是怪了,都快一天了,到现在都不见人。”

苏以走一半停了下来,高牧看他神色不对,有些心急:“这是……出事了?”

“错不了,”苏以道,“村长说,不留我‘久住’,但不代表没有给我安排任何房间。”

高牧回味一下,还真是这样:“姜牧哥能被关去哪……”

卡了几秒壳后,他猛地反映过来:“村长家里。”

苏以点头表示欣慰,在高牧赞赏眼光的洗礼下,后撤几步:“所以,带路吧?”

高牧:……

“你不知道路?”

“我应该知道?”

俩人互望半天后,高牧惊奇不已:“你不知道路你还走在前面带路?”

苏以眉头一皱:“我走了那么久你都没叫我,我还以为走的路是对的。”

明白事情真相后,高牧一抚额头。

果然电影里演得那么心有灵犀一点通,统统都是假的,只有互不干涉是真的。

高牧顺着他的方向又往前试探性走了几步,果然见到了一片树林,那是村庄的尽头。

苏以站在原地等着他回头,微抬下巴:“看够了?”

高牧转身:“行吧,我带路。”

村长的家挺好认的,在村庄居中位置,老远看见,在院子里亮着好大的一盏灯。

苏以跟高牧轻手轻脚摸到大门边站着,偌大的院子里,一张石桌,四个石凳,油灯在桌上静静地燃着,还有两盏灯,由一根从墙头到门框顶上系好的粗麻绳挂着,跟红灯笼似的。

前不久还在跟他置气的村长在其中一张石凳上翘腿坐着,抬头望天时,烟蒂从唇边略过,夹在手指间,娴熟地上下弹了一下,慢悠悠吐出一口烟圈。

门内传出动静,一位老婆婆走出来时,手上带着一把锁链,距离大门越发接近后,苏以拉着高牧,贴着墙角,躲在了视野盲区。

老婆婆站在大门前左右查看没有人后,才关上房门,细致地落锁。

院里传出了细碎的说话声,声音朦朦胧胧,听不真切不过这可难不倒一心打探真相的某位。

高牧一模口袋,更是直接用上了道具。

【系统检测:玩家高牧使用道具“人鱼公主的海螺”。】

【功能:可以听清十米之内的人物说的悄悄话。】

【注意:1,只有三次使用机会。】

【2,时长十分钟。】

【检测到玩家已用掉一次使用权限,剩余两次机会。】

高牧将海螺放在中间,隔得近些,俩人都能清楚听见院落里的说话声。

老婆婆先是连连叹了好几声,像是要把自己内心的不甘与愤恨一并叹个干净。

村长的声音他们听了多次,极好辨认。

“囡囡呢?”

“还是不肯好好吃饭,”老迈的女声道,“不过比前些日子要好太多了,那时她总是疯疯癫癫不肯认人,现在好在会叫人了。”

村长吸完最后一口烟,声音粗砺而厚重:“那位客人呢?”

“在屋里绑着呢,”老婆婆穿得单薄,夜间风冷,搓了两下掌心,“一身腱子肉的不好控制,以防万一,我又灌了两碗下了蒙汗药的汤汁。”

高牧听得声音都不淡定了,连撸两下袖子:“我那么大一个牧哥怎么就落入敌手了呢?牧哥你撑住,我来——”

他来字喊到一半,被苏以强制打断,一手摁了回去。

苏以摁头分析道:“第一,你牧哥还活着,没死,第二,伺机而动。”

高牧憋屈地蹲了回去。

院内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

村长掐了烟头,拄着拐杖,借力站起了身:“准备好要许配的姑娘家跟信物了没有?”

“有的有的,”老婆婆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红色被褥,欣喜跃上眉梢,“这是老李的姑娘家出生时,用来包裹她的被褥。”

“行,一会儿下葬时将它与那位掩埋在一起。”

高牧听得心脏扑通扑通的:“根据系统规则,会随机入棺……原来是手动入的吗?”

“不,”苏以道,“随机入棺的前提是玩家身上要有与地下亡魂能随之匹配的信物。”

高牧“哦”了一声,感叹道:“原来如此。”

苏以不知道他如此的是哪个原来,他只知道村长家里应该还有更深的秘密。

大门又缓缓地开了,老婆婆跟村长一前一后,一个在前面打灯带路,一个在后面推着木板车。

车上五花大绑的某位,不用开灯确认,高牧也能凭借感觉一眼认出这就是他口中的那位,失踪一天没动静的牧哥。

他们在小路上慢悠悠地走着,苏以就隔着不远的距离,确保自己能完全隐匿在黑暗中,借着郁郁葱葱的树叶遮挡,一路畅通无阻的抵达坟地。

苏以嗅见了熟悉的气息,因为就在不久前,他还在此地与某位共度了和和美美的一晚。

村长打着手电,开始认认真真地翻找起来,一旦确认是哪个墓碑后,二话不说,拿着铁锹就开始撅坟。

在一旁观望的高牧差点就要为俩人的敬业精神鼓掌了,可惜他不能,因为他可怜弱小又无助的一百八十斤大块头牧哥还跟个待宰的羔羊一样被捆绑着。

苏以掐着时间,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经开始起身上前去营救了。

都说夫妻搭配,干活不累,他眼睁睁看着村长二位挖到了棺材,眼瞅着下一步就要撬开棺材板了,再不救就真的要水灵灵地入葬了。

苏以绕到了木板车上,高牧在一旁观望着打掩护,短刀实在锋利,没一会儿功夫,已经松绑完全。

姜牧撤了束缚,居然在车上还悠闲地翻了个身,高牧看着实在焦急,啪啪两巴掌上去,终于还是将人给打醒了。

没成想他这里的动静太大,吸引了还在挖坑劳作的村长夫妻两人,姜牧揉着眼睛刚坐起一半,在高牧期待的目光下,一个铁锹迎头而上,咣当一下,又把人水灵灵地砸了回去。

高牧:……

高牧已经笑不出来了,他有点担心他哥的脑子是否还能正常使用。

姜牧被突入其来的一铁锹砸得脑子嗡嗡的,躺在木板上,捂着脑袋静等几秒,好不容易晕厥感下去大半,更为头疼的哭丧声凭空出世。

高牧看着木板上躺倒的他喊得惨绝人寰:“哥——你别走——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姜牧听不下去,一手撑着身下直起了身:“别叫,你哥我还活着呢。”

高牧泪眼婆娑:“哥,你的头还能要吗?”

姜牧:……

你要不还是闭嘴吧。

苏以还没出手,就见将要上脸的铁锹在半空左右晃了一下,村长一个没拽住,自己摔了个狗啃泥不说,铁锹的棍棒部分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直直落在了他张开的掌心里。

麻醉剂能派得上用场,是麻醉剂的荣幸。

谢天谢地,到达旅馆的时候,屋里还亮着灯,不管怎么说,人好歹没跑是不是?

是夜,他们所认为的严肃却显得慈祥的老爷爷在椅子上数着一张张银票:“给的挺不少啊,足足几千块呢。”

拐杖落在身侧,他敲在地面上时,眼神朝向老婆婆还带有阴翳:“妇人之仁,早知道我们就该迷晕绑了他们多敲诈几笔了。”

老婆婆叹口气:“他们也不容易啊,好好的俩孩子,怎么想不开偏生跑有怪物出没的野外呢。”

“他们找死又不干你的事?”老爷爷吹胡子瞪眼,“尽管让他们找呗。”

“再说你也知道原本待在丛林里的那伙人的德行,走了也不肯安生,造就的怪物一个接一个,要不是我们身体里被强迫安装了消音芯片,怎么也不能——”

门开得没有一点预兆,尤其是老爷爷看见俞铮他们时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你们——你们怎么可能还活着?”

“怎么不能?”祁肆还是一贯不冷不热的懒散,他很会给自己享受,一看茶炉上刚煮好的茶水,就捞来倒上了两盏,一盏自己的,另外一盏是俞铮的。

“你收了我这么多钱,多喝你两盏茶,不过分吧?”

老爷爷此刻已经俨然变成了一根绷紧的弦:“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

“真相。”祁肆一盏茶喝完,不知从哪抽出来两张白纸摆在桌子上,“既然不能说,那写下来,总能行了吧?”

老婆婆摇头,不是她不想:“有怪物——”

再次听见这个借口的祁肆直接笑出声来:“打哪来的怪物?你们不是说,他们已经搬走了吗?”

老婆婆苦笑:“当然不是那个,用来——”

她接下来的话全被消音处理过,祁肆却通过口型,接出来她的下半句话。

“监视我们的怪物。”

“多少?你们知道吗?”

老婆婆还没有开口,老爷爷却开始大叫起来:“你们走!你们走!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真的吗?”祁肆抱臂缓缓靠近,“你不知道消声芯片的真相……还是不知道实验室的那伙人?”

老婆婆张了张口,没有一点声音,祁肆却知道,她说出口的前四个字,是“消声芯片”。

那么事情就有眉目了。

在一旁观望良久的俞铮也发现了,他搬来一张凳子坐过来,正好跟老爷爷面对面。

“我挺在意一件事情。”

肩膀压过来的重量让老爷爷的声音抖动不已,汗珠已经往下滚了,“什……什么?”

“你的说话词汇,”俞铮说,“为什么有些词,老婆婆她说不得,你就说得。”

老爷爷蹬腿两下,本想脱离掌控,就被这一句询问的话,当场愣在了原地。

俞铮还在步步紧逼:“这,你不该解释一下吗?”

迎上来的,是一具泛着寒光的刀刃,被俞铮轻易夺过握在手里后,老爷爷已经靠在椅背上,再也动弹不得一下了。

祁肆伸手看了看:“他牙齿里藏有毒药,一旦咬破,即刻见效。”

手指往下探了探,他又揭开一张人皮面具下来,面具底下,是一张早已被药物腐蚀的,已经看不清面容的脸。

老婆婆跪坐在地上,眼泪已经下来了。

“不用劝我……不用劝我……我知道的……那么些年了……”

她在白纸上,又写下了另外一个故事。

我和他是在乡里认识的,我是城里的小姐,他是乡下的无名小卒。

本该是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事情的起因发生在一场车祸。

她当然不似影视小说剧情里演绎的,失去了记忆,不过她失了一对爱她的父母,那时才不过十岁,她受了很严重的伤,是被附近的村民,生生冒着车身马上要爆炸的风险,从死神手中夺回的她这一条命。

所以她感恩救她的村民,也感谢他们一同凑齐将她送进医院救治的医疗费。

当然,如果这一切的前提不是看在她是如今丈夫的未过门媳妇的面子上的话,他们之间的缘分,没准更深厚一些。

就因为当初他将她从车窗里捞出来后,被随后的爆炸划破相的半张脸,村民们就争着吵着要她报恩,怎么个报法呢?以身相许。

本来他家是不太同意的,因为他们早就给他相中了一个媳妇,那姑娘不比她漂亮,但是极有眼色,讨喜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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