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叶清眯着眼，这么荒诞的事情怎么可能，但看着白岁岁惨白的脸色，他的心也一步步沉下去。

但疏裴说的是真的。

叶清勾着白岁岁的小脸：“岁岁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白岁岁虚虚地笑着：“怎么可能呢，这么离谱的事情。”

尤夜此刻也爬了起来，想要抱岁岁，但看见自己满身的脏污，只好作罢，为岁岁辩驳着：“从末日开始时我就一直跟着岁岁，岁岁一直都是这个世界的人。”

但疏裴不置可否地笑笑，然后看着岁岁：“岁岁，来我这边。”

叶清感受到怀中的人变得僵硬，他低头一看，岁岁双目无神，是被控制了，他抬头威胁着：“但疏裴。”

但疏裴笑着，只是笑得有些悲凉，他道：“你们不想看那个东西是什么吗？带岁岁离开的东西。”

叶清听此，阻止的脚步一顿。

尤夜却拉着白岁岁的手控制着他的行动，带着杀意看向但疏裴：“我不想看！是又怎么样，有本事你解开白岁岁的控制，让他清醒着看你的动作。”

但疏裴就这样看着他：“岁岁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你也能接受？”

尤夜犹豫了，他尊重岁岁的所有意愿，但唯独离开这一点，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他全身发寒。

但最终还是没能看成，因为叶拾来了。

他速度很快，快到所有人都没有过来就捞走了岁岁站在一边。

但疏裴怕岁岁遭受意外，解除了对岁岁的精神控制，然后稳着叶拾的情绪：“这一切与岁岁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动他。”

“他的眼睛...”叶清在一边开口，眼神凝重。

白岁岁一清醒过来便看见一双血红的眼睛，并不可怕，相反，他如宝石般澄澈，红得耀眼，跟他的尾巴一样，光是一眼，白岁岁就喜欢上了他...的眼睛。

叶拾顶着一双红眼睛，四处嗅着白岁岁似是在疑惑，随后便舔了上去，跟个狗崽一样。

看见这一幕那几人红着眼睛杀意更甚，叶拾感受到杀意便抬起眸子，红色眼睛变得危险无比，身上散发出能量攻击着那几人，像是一头被打扰的野兽。

叶清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说道：“叶拾现在已经变成了没有记忆的丧尸，或许，等级很高。”

“丧尸王。”但疏裴的黑气席卷着各处，但因为岁岁在叶拾的怀中，黑气只是漂浮在周边没有攻击。

白岁岁也傻眼了，看着面前的人，他轻轻叫了一声：“叶拾。”

叶拾停下了动作，很陌生的字，但却感受到怀中的人是在呼叫他。

他又凑上去舔着，但收着牙齿，只用最柔软的地方舔着自己的小蛋糕，他舍不得吃掉，只记得这个小蛋糕自己找了好久，又香又白，只属于自己。

白岁岁抬手挡住，有些羞恼：“不许再舔！”

脸上都是湿漉漉的，他直接贴过去将脸上的东西擦在叶拾的衣服上。

剧情已经完全乱套了，主角变成了丧失，反派知道他的来历，最最最重要的是系统还被反派拿下了。

白岁岁擦着，却是在试探着叶拾对他的态度以及他是否能够听懂。

现在看来，叶拾变成了丧尸倒是对他的容忍度高了许多，不仅没再舔，还纵容着自己将他的衣服弄脏，难道是因为变成了丧尸不再有洁癖了？

他转着眼睛，一抬头就看见叶拾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似乎在好奇他在做什么。

“岁岁。”但疏裴叫了一声，充满了担忧。

白岁岁低着头，然后拉着叶拾的衣袖，小声道：“叶拾，你能帮我拦住他们吗？”

“岁岁！”但疏裴再次叫着。

白岁岁的声音很小，但在场都是异能者，听力很好。

叶拾像是不明白，眼睛咕噜地转着，白岁岁埋在叶拾的胸前，指着后面的几人，道：“他们，不要让他们靠近我。”

这下叶拾明白了，红色的眼珠面无表情地看向那几人。

尤夜一脸受伤，岁岁所指的他们中包含了他。

看着白岁岁慢慢移步到叶拾的身后，又渐渐退步，尤夜眼中的明亮逐渐暗淡下去。

但疏裴在白岁岁意图离开时，就操纵着异能攻了上来，叶拾谨记着，不能让那个这些人靠近白岁岁。

叶清也加入了战场，而尤夜站在原地，垂着头，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像是失去了活着的动力。

这时，白岁岁站在门口大声呼叫着：“尤夜！”

尤夜缓慢又僵硬的抬起头，那一刻，好像所有的光线都聚集在了他的眼中。

“快过来。”白岁岁勾着手指，又有些害怕的看着另外两人。

屋里的杀气与嫉妒同起。

但疏裴冷着眼：“尤夜，岁岁离开的前提就是与你一同离开基地，只要踏出基地的大门，你便再也见不到他，你现在过去就等于亲自送岁岁离开。”

白岁岁手心冒着汗，他没想到但疏裴竟然了解得这么详细，就连他怎么离开都知道。

他们几乎都以为尤夜不会再过去，但他的脚步从未停顿，甚至有些雀跃地小跑，坚定的步伐一路撞进白岁岁的眼睛。

那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眼眸此刻弯着：“走啊，岁岁。”

那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手拉着白岁岁的手奔向自由。

白岁岁就这样被他拉着来到基地大门。

离开世界，就在一门之隔，顺利到有些让他恍惚。

“尤夜。”他喃喃着，然后被尤夜大力地抱住。

“走吧岁岁，再晚一点，我怕我反悔了。”

白岁岁回抱着，垂着眼睫：“谢谢。”

感受到抱住自己的力量在逐渐收紧，一颗颗滚烫的泪珠撒在白岁岁的脖子边。

“尤夜...你哭了？”

“才没有。”尤夜沙哑着声音否认着，然后深吸一口气，“赶紧走。”

他拉着白岁岁跨出大门。

“为什么？”白岁岁低着头，眼睫颤颤。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白岁岁抬起头，就看见他眼框微红，里面充斥着巨大的悲伤，浓重到像是一面沉重的海水，压抑，他却拼命地抑制着，甚至还扯起一抹笑：“岁岁，我只想让你开心。”

他是笑着，却有一颗泪从左眼直直滑落。

落在平静的土里。

微小却浸染了一圈。

“你低头。”

白岁岁的话让他下意识听从，整个身体已经弯了下去，然后便感受到一片柔软，带着香气，像是棉花，又甜又软。

尤夜的魂已经出窍了。

整个身体没有知觉，唯余那一点香甜。

白岁岁第一次主动地，不是为了汲取食物地贴上一个人的唇。

他想，这样或许会让尤夜开心一点。

“再见尤夜。”

尤夜很满足，至少在最后他还得到一个吻，这个甜足以让他回想好多好多年。

好多年是多少，他也不知道，或许是直到死亡。

白岁岁静静等待着系统的抽离，但一秒，两秒，三秒，很多秒过去，他都还在原地。

“怎么回事！”白岁岁不可置信，为什么脱离不了。

远处，几个人影也在不断接近，不用想，一定是但疏裴几人，白岁岁有些焦躁。

这是最后一次离开的机会，若是还不行，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脱离了。

“岁岁，不用惊慌，会离开的，一定会离开的。”尤夜抱住白岁岁有些颤抖的身体，安慰着。

那几人也已经到了。

几人均是有着不同程度的负伤，明明但疏裴比叶清的实力高，但他身上的伤却是最重的。

叶拾还记得岁岁的话，阻拦在他们面前，此刻谁也没有动手。

“岁岁。”但疏裴开口了，“它在我这里，没有它你离开不了。”

白岁岁逐渐睁大了眼眸，原来是这样。

那岂不是...他再也不能离开了？

不行的，不行的，他得离开，他记得有人在等他回家，他要回家。

突然，一阵白光闪过，一团米白色的圆球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它像是没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产生了变化一样，杂质的电流声还在骂着：“该死的大反派，快放我离开，啊啊啊，你一定会被主角杀死的...”

“圆子。”

“啊！岁岁，岁岁岁岁，我的乖宝，你没事吧？”圆子大声咋呼着，迫不及待地想要奔过去，却被阻拦在一股墙里面，仍凭它怎么撞都撞不开。

这堵墙它当然见识过，从它被但疏裴捞出来开始，就一直被圈在墙里面，怎么也联系不上岁岁，唯一的精神连接只有但疏裴，所以它夜以继日地骂着，就是为了给但疏裴造成精神攻击，等他露出破绽，自己就跑开，但没想到，这人的精神世界无坚不摧，无论他怎么叫唤都没损伤分毫。

即便这面墙它撞过千万次，知道它怎么也撞不开，圆子还是义无反顾地撞着。

“圆子！”岁岁越过尤夜，向前走去，被尤夜拉住。

“岁岁，不要过去，那就是引诱你过去的。”

但疏裴将圆球握在手里，眼神看过来：“岁岁，只要你过来，我就放了它让你离开，如何？”

“不要相信他！”尤夜红着眼睛，“他是骗你的。”

“尤夜。”白岁岁挣开了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圆子是我的家人，我不会丢下它。”

尤夜真的很想很想问一句。

那我呢？

“呜呜呜，岁岁，不用管我。”圆子大声叫着。

但疏裴扯开嘴，看着尤夜：“这样一看，我还真像个反派。”

“你就是！”圆子暴怼，在看见但疏裴眼底的神色时，它的数据都被吓得差点混乱了。

白岁岁来到但疏裴面前，摊开手：“把圆子给我。”

伸出的手却被猛地一拉，他被但疏裴抱住。

“岁岁！”

几方的声音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