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房间里有了第二个活物,费奥多尔几乎控制不住地去观望卡林卡的行动
从昨天下午睡到今天辰时,信使从斗篷底下钻出来,嗅了嗅桌上的火腿罐头。等费奥多尔翻了几页书再抬起头,已经是罐头空空,勺子像没用过似的平放在罐头上
肚子填饱了,暂且不想从梦中醒来。卡林卡窝回他睡得温暖的斗篷底下,舒服地呼噜两声
这一觉又是几个小时过去,太阳也不免困倦地坠入云海。眼见月亮就要升上天际,卡林卡才打着哈欠坐直,揉揉睡肿的眼睛
啊呀,真是怠惰。忙碌了一天的老鼠匿名谴责道
信使坦然地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毫无缘由地转过头注视费奥多尔
“……”,这家伙好像没有看一眼就该收回的礼貌。不想被一直盯着,费奥多尔只好向他搭话
“您醒了,要喝点水吗?”
卡林卡摇摇头,还是看着费奥多尔的眼睛
“是想问信的事吗。在这里,我已经写好了”
听到工作的事情,信使勉强打起精神。比起叫人捉摸不定的朋友,他更想快点回到普希金身边
卡林卡走过来拿起信纸
他有一双纤细而又骨节分明的手,黛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手掌似乎比手指长些,但并不影响这双手的灵巧。费奥多尔看着他干脆利落地把信封好,信纸在他的指尖游曳,像是一只轻盈的蝶
把信平整地放进腰包里,卡林卡这才开口说话
“您有什么话要我捎回去吗”
大部分人都会在信使离开前交代两句,不论是思念还是咒骂,他们总有话说
伊万先生教会的事从来没出过错,卡林卡喜欢这句话
信使看起来很专业,但费奥多尔知道这都是假象。普希金甚至在信里挤出一部分写了教给卡林卡的措辞,意思是‘要是这孩子忘词了你就自己接一下’
卡林卡刚才说的话是第二十六行第四句,还少十一个字没说。照他这个说话频率来看,八成是忘个干净
费奥多尔叹口气,跳过卡林卡的台词,开始自由发挥
“多谢您,不过我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信使没接话,毫不犹豫地转身要走
魔人怎么会让他跑了呢,卡林卡的戒心已经松懈,搅乱他的心神就趁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