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蹦豆儿,听哥哥说哈,咱们男孩子要勇敢,流血不流泪!蹦豆儿是不是勇敢的小男子汉呐?”
蹦豆儿点头:“是。”
沈忱:“那不哭了,好不好?”
蹦豆儿:“呜呜……好。”
“好。”沈忱擦了擦蹦豆儿脸上的泪:“不哭了哈,你看,都哭成小花猫了!”沈忱刮了下蹦豆儿的鼻子,戳戳他的胳肢窝,蹦豆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蹦豆儿的娘把孩子抱走了,还一直向沈忱道谢。
这么一折腾,很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吃过晚饭大家各回各家,沈容当然是跟着沈忱,却被陆泽拦了下来:“沈忱,你不会要和这小子住在一起吧?”
沈忱的房间还是李大婶和孩子挤一间让给自己的,条件有限,就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了。
未等沈忱开口,沈容已经怼上了:“陆教主好多的废话,我不跟我家公子住一块,难不成去陆教主你的房间?”
陆泽的声音拔高了许多:“本座问得是沈忱,你叫沈忱?”
沈容不屑地瞥了陆泽一眼。
这一眼让陆泽顿时起了火气,却又碍于沈忱在这,强力克制了一下:“银毛,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很欠揍的?”
沈容:“在下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不讨喜的。”
陆泽:“知道就好,知道就闭上你的嘴。阿忱,你还没回答我呢。”陆泽又看向沈忱。
“呃……嗯……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就……先住一起吧!”沈忱支吾着回答。
“沈忱!”陆泽生气了,疾步走到沈忱跟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不是很在意‘男女有别’吗?对着我,就各种不可以,对着他,就可以同床共枕?”陆泽生气之余还有些委屈,怎么还两套标准呢?呜呜,难过,沈忱对自己太过分了!
在场的除了凌虚邈,沈容和谢澜渊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忱。
“你……公子,你是女子?”沈容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忱。他是觉得沈忱的长相本就是那种俊俏漂亮的,身形瘦小,长得跟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似的,却从来没想过她是女子,因为,她除了容貌和身形像女子外,其余举止啊、想法啊、言行啊,各种,哪哪都不像女子。
谢澜渊也愣愣地看着沈忱,听陆泽这么一说,沈忱确实是女子的长相和身形,可为什么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从未想过 “她会是个姑娘”这件事?
陆泽:“呦!银毛,你与阿忱相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啊!哎呦呦,忱儿,你就这么信不过他,连这都没告诉他啊?”
陆泽那挑拨离间的小人神情……沈忱都没眼看!她暗暗腹诽:你就这点儿出息!
“我不是刻意隐瞒,只是觉得没有说的必要。”沈忱还是对沈容和谢澜渊解释了一下。这二人都是她的朋友,她是在意的,所以有解释的必要。
沈容一直呆呆地看着沈忱,在他的脸上,很难看到他这样傻的表情。
没有说的必要?可太有必要了好吗?沈容脑子有点卡。他一直以为沈忱是男子,而自己可能……不知在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地断了袖。他不断说服自己:情爱之事与性别无关,况且自己连生死都不在意了,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就更无所谓了。唯一的取向、去向,便是心之所向。
就这么日复一日地告诉自己……终于现在成功把自己掰弯了,今日却突然得知自己喜欢的人本就是女子!
这……再把自己掰直回去?沈忱啊沈忱,你可真会玩儿!
“啊!”沈容恍然大悟:“难怪!”
沈忱看着沈容变幻莫测的脸:“难怪什么?”
“难怪我进你房间取衣服时看到衣柜中有许多女子穿的衣服,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原来是……”
沈忱哭笑不得:“我哪有什么特殊癖好?”
在场的人大笑,陆泽笑得尤为放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阿忱,你做女人做得是有多失败!哈哈哈哈,也确实,浑身上下……”陆泽瞥了沈忱一眼:“该有的都没有。”
沈忱愤怒地瞪向陆泽:“你又没见过我女装,凭什么这么说!”我做女人怎么失败了?
陆泽:“怎么没见过?见过一次,你忘了?”
沈忱:“什么时候?”简直一派胡言!
陆泽:“你堂姐也在!”
沈忱:“奥……记起来了……”确有此事。但……
沈忱:“那是几年前啊!我现在该有的……”沈忱连忙止住话,她要脸。喉间“嗯”了一声,话止得还算及时,忍不住很小声地嘟唸:“我现在穿女装很好看的……你只是没看到……别总把我当小孩子看啊……”
陆泽听到了,笑着说:“那你换上女装,让本座看看,有多好看。”
沈忱:“没有衣服。”
“有!”沈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沈忱疑惑地看着沈容:“你不是以为我是男子吗,为什么带了我的女装?”
沈容瞅瞅天,瞅瞅地,没敢看沈忱,死死盯着墙,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了:“我怕你心血来潮想玩没得玩再憋坏了……就给你带了两套……”
沈忱:!
陆泽:“哈哈哈……憋坏……忱儿……不行,我要笑死了……”
“笑死算了!不是……”沈忱无语地看着沈容:兄弟,你没事儿吧?她实在憋不住,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今晚把话说明白,我给你什么错觉了能让你这么想?还……我有癖好?容容,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你说清楚!”
沈容看沈忱有点儿急眼了,忙低下头,小声道歉,他一时编不出合适的话来搪塞,好在这个时候陆泽不长眼地凑过来,对着沈忱的脸笑得格外放肆不羁,边笑边说,边说还边戳戳沈忱的肩:“哎,会憋死吗?快快快,你赶紧的,去换上女装!” 边说边推着沈忱回房间。
“大晚上的换什么女装?”沈忱挣扎着:“你别推我啊!我不换!我要睡觉!”说完她拍开陆泽的手,气呼呼地回房间了。
沈容知道沈忱是女子后自然不会缠着要和她住一个房间,他去谢澜渊那儿挤了一夜。
第二日一大清早,沈忱睁开眼睛,像往常一样伸手去拿衣服,刚要穿,突然想到昨晚陆泽说的话:自己不像女孩子吗?没有女人味吗?该有的都没有吗?啊!真是令人火大!
沈忱取出一套淡蓝色的衣裙,最外层是一层薄纱的那种,沈忱还蛮喜欢这样的,衬得人仙气飘飘的,换上。沈容连女子的钗环都给她带了些,沈忱看到后先是无奈地哼哼了两声,然后取出都是银色的饰物后梳发,给自己盘发髻。
陆泽、凌虚邈、沈容和谢澜渊像往常一样来李婶这里吃早饭。
陆泽看沈忱还没出现:“阿忱不会还没起吧?昨晚她睡得很早啊。”
“我去叫哥哥!”李十六笑着从板凳上跳起来。他知道这个好看的哥哥什么都好,就是有个赖床的坏习惯,早上很难爬起来。
李十六欢欢喜喜地跑去叫沈忱,不消一会儿“啊”一路尖叫着跑回来。他跟见了鬼一样蹿回来,手指着沈忱的房间,一脸惊恐:“哥哥……不见了,变了!”
“忱儿不见了?”陆泽扭头看着李十六:“什么变了?”
李十六惊得语无伦次:“肯定是哥哥生得好看,被妖精捉走了!现在的这个,定是妖精变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陆泽眉头皱了皱。
这孩子一大早的说什么胡话?沈容眉头也皱了皱。
但可以肯定的是:沈忱出事了!陆泽连忙起身往沈忱房间飞去,众人也都起身跑向沈忱的房间。
此时沈忱呆愣愣地站在房间门口一动不动:李十六的反应……
也太伤人了!
沈忱都快哭了:怎么跟见了鬼一样?自己换做女子装扮就这么……拿不出手?呜呜呜……算了,不穿了!换回男装吧!免得再把陆泽笑死,这种死法不体面!
“阿忱,你……”
完了!沈忱跟静止了一样停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是陆泽!完蛋了!算了,笑就笑呗!从小到大被他笑得还少吗?尽管笑吧!呜呜呜呜……
眼前的女子一袭淡蓝色衣裙,三千青丝散开,发间只别了一只步摇,两缕发丝垂落在胸前,随着风轻轻飘起。女子明眸皓齿、肤白如雪、腰如束素,站在那儿恍若是误入尘间的仙子,清雅出尘,美得不似人间娇娥。
陆泽的眼睛一下子移不开了:这还是那小孩儿吗?这跟自己印象里的那个软乎乎的小团子根本不是一个人啊!她怎么长成这样了?哪里来的妖孽?不,哪里来的美人儿?怎么能说自家崽子是妖孽!
沈容也是深吸一口气,略微有些吃惊。自己天天对着自己这张妖孽祸水脸习以为常,不对他人的容貌有什么要求,所有人的脸在沈容眼里都差不多,但今日眼前这个人……容色甚佳!
“呦,确实是个美人儿!”凌虚邈由衷赞叹:“沈姑娘的女装可比男装好看太多了!千金难买美人笑,这一笑起来,我们教主都稍逊一筹呢!”说完看向陆泽,想知道他听自己这么说后会有什么反应。
陆泽难得没斜眼瞪他,只是缓缓说道:“那是……本座看大的小崽子,比本座好看正常。”
凌虚邈又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陆泽,阴阳怪气道:“是嘛?这样啊……虚怀若谷啊!挺好!有意思的……哈哈……”